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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拍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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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拍陰牌

尹青嵐兩指掐住靈力線,那急速躥過來的黑色瞬間就停在原點不動了。接著尹青嵐隱匿了身形,順著漂浮的靈力線走去,輕巧穿過眼前鎖住的大門。

靈力線粘在趙雅夢的衣角,就像她精致衣服的衣角濺上的一個黑色墨點。可趙雅夢渾然不覺,雙手緊緊握著七炷香,緊閉雙眼對著架子念念叨叨。她剛才在外面的熱情開朗消失不見,面色癡迷乃至於魔怔。

尹青嵐右眼悄然轉為碧,左眼也泛起淡淡的青色,一瞬不瞬看著趙雅夢放在架子上的佛牌。

上尖下方,中間雕刻著一個蜷縮在一起的嬰兒。一雙眼睛眼球高高凸起,紅的滴血。

這東西挺好認,暹羅術士界特產,紅眼拍陰牌。在嬰兒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將這口氣封於嬰兒體內,然後將嬰兒煉成屍油,將木牌浸泡在屍油裏封存於罐中。說的再通俗一點就是養小鬼,探聽消息幫人斂財,功效很好。

趙雅夢緊緊捏著那七炷香,隨後又在一個杯子裏面倒滿了白酒。她把這兩樣東西放在佛牌之前,隨後咬牙切齒地開口:“她居然還沒死,他們不是很厲害嗎?”

木牌嗡動幾下,好似在回應主人的話。

“我知道。”趙雅夢像是聽到了從木牌裏傳出來的聲音,不滿道:“但我付了這麽多錢,他們就是這樣給我辦事的?”

她越想越氣,雖然心裏對那家惡心又恐怖的佛牌店也有點抵觸,但還是決定待會兒再去看看,問問那些人怎麽連一個宋知樂都解決不掉。

香線冒出來淡粉色的煙不斷被那佛牌吸收,上面的嬰兒好像活過來一樣,面上可以看見貪婪的神情,張大嘴巴吸食著煙。尹青嵐氣息隱匿地很好,這佛牌沒有被供奉多久,沒成什麽大氣候,因此沒有發現尹青嵐。

“夢夢!”就在此時,趙雅夢的小助理在外面叫:“邵總來了!”

趙雅夢瞬間變了臉色,動作飛快地掐滅香線,倒掉白酒,把佛牌藏進上鎖的櫃子裏。那鬼嬰沒吃飽飯自然不肯,尖叫著在趙雅夢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趙雅夢毫無察覺,拿出一瓶香水在空氣中噴了噴,掩蓋掉香線的味道。

她噴完香水,立即腳步急切地去開門。

外面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裁剪得當的大衣長褲,濃眉高鼻,樣貌出乎意料的好看。這正是華影娛樂的大股東、邵氏投資集團的總經理邵東緒。

邵東緒快步走進來,眉頭緊緊皺著,神色中莫名透露出一股神經質的焦急。直到見到沖他笑的趙雅夢之後,他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然後就被滿屋子濃烈香水味逼地後退一步。

“來啦!是不是要帶我去吃飯!”趙雅夢花蝴蝶一樣蹁躚著來到邵東緒身邊,一派熱戀中的甜蜜嬌俏做派,看得站在門外的小助理羨慕非常。

尹青嵐就站在離兩人沒多遠的地方看著。

她看見剛才還急不可待要來見趙雅夢的邵東緒神色不明,態度瞬間冷淡下來,不留痕跡地和趙雅夢拉開一點距離,只是淡淡點頭應了一聲。

尹青嵐挑眉。

意志還挺堅強。

趙雅夢關上門,高高興興挽著邵東緒的手臂出去吃飯。尹青嵐轉身走到存放佛牌的櫃子前,彎腰手指穿過櫃門,取出那塊佛牌。

她回到宋知樂的辦公室,裏面一群人吃喝玩樂看電影,耍得很高興,完全忘記了這次過來是要來幹什麽的。尹青嵐把這塊佛牌拿出來放在茶幾上,簡明扼要地闡述了自己出去這一趟的收獲。

“你說什麽?!”羅金一口可樂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他看著尹青嵐手上的東西咳嗽:“咳咳、咳...邵總和趙雅夢在一起是因為她給邵總下了情降?”

“對。這塊陰牌成色不錯,一般的黑袍阿讚估計做不出來。”尹青嵐打了個響指,指尖上燃起一道靈焰,竄上去就開始燒這枚陰牌。上面附著的小鬼被她三兩下扯出來,扔給一旁的顧兆超度去了。

宋知樂柳眉倒豎,怒氣瞬間竄起來:“我和她趙雅夢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她居然這麽害我!”非要說糾葛,無非就是公司資源的那點事。但是這些資源都是各憑本事得來的,作為前輩,她可從來沒有故意打壓趙雅夢。

“我現在燒了這陰牌,那人身上的情降也應該解開了。”尹青嵐說道。

所謂情降,聽起來玄妙無比,實際上只不過是單方面強留迷惑另一方心智,令對方強行生出不知從何所起的濃烈愛慕之情,就跟中毒上癮似的。看似癡迷的情感脆弱無力,依靠在一枚小小木牌上。不管中情降時多麽情深似海,一旦解開對方馬上就會清醒過來。

“你老板心志堅定,在這種情降影響下也只是生理上離不開趙雅夢,還沒什麽感情。現在情降一解,馬上就會有反應。”

趙雅夢也馬上就會反應過來是牌子出了問題。

所以她肯定會去找為她做佛牌的黑袍阿讚解決這個問題。

果然,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趙雅夢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哭著從邵東緒那輛邁巴赫上下來回到公司。地下停車場裏,她拉著邵東緒的手,梨花帶雨哭得好可憐。

偏偏這段時間對她百依百順的邵總卻臉色莫名。他沈著臉皺著眉看著趙雅夢,有疑惑有探究,就是絲毫沒有留戀,飛快轉身上車走了。

在幾個助理的註視下,趙雅夢一抹眼淚,居然冷靜了下來。她深呼吸維持好神情,啪啪踩著小高跟來到自己辦公室,反鎖上門後急急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拿出陰牌。

她把這塊陰牌狠狠攥在手裏面,盯著它就像溺水的人緊緊拽著救命稻草。

“怎麽會這樣,明明一切都好好的。”趙雅夢妝眼皮紅腫,翻來覆去去看手上的佛牌:“他怎麽會和我提分手。”

她摸了兩下佛牌,突然發現從進來到現在原本活躍的小鬼沒有一點反應。

“是這塊牌子出了問題!”自覺找到原因,趙雅夢一下子站起來。她一時間也顧不上別人的目光,推開門匆匆往外走,獨自開車離開了公司停車場。一輛越野停在她後面,徐止坐在駕駛座上吹口哨:“跟上唄。”

這車是宋道安的,宋知樂沒跟過來。五個人坐在宋道安的越野車上,隔著幾輛車遠遠跟在趙雅夢車後。

趙雅夢拐進市區又下立交橋,最後在橋下一家小小的店面面前停下。這店面異常狹小,門上貼著深色貼紙,也沒有掛招牌,看不出是做什麽的。

趙雅夢進去之後許久沒出來,幾個人等了一會,幹脆直接下去推開了門。

刺耳的推拉聲響起時神情激動的趙雅正拉著一個東南亞面孔的男人不放,回首看到尹青嵐幾人後,兩人都是一楞。

尹青嵐環顧四周,打量著這群暹羅術士藏匿的地方。

鋪面很狹小,堆了幾個架子後就只剩下僅讓一人通行的過道。貨架上面鼓鼓攘攘擺滿各種零碎的小物件,幹枯毒蟲的屍體和各種形狀詭異的木像擠在小隔間中。靠近門邊的地方架起了一個電磁爐,上面擺著口鍋,鍋裏燒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肉,泛起一股讓人不舒服的肉腥味。

趙雅夢認出了這幾個人,她今天上午才在宋知樂那裏見過這些人:“你、你們——”

“不好意思,都把手舉起來蹲下。”徐止一甩證件:“我們是警察,有人舉報這裏售賣非法物品。”

站在趙雅夢旁邊的東南亞男人看起來起碼有五十多了,眼眶深深凹陷,沒想到反應速度倒是不慢,在趙雅夢的尖叫聲裏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神情暴戾,趙雅夢被掐得幾乎背過氣去。

黑袍阿讚手指上刻著古怪的刺青,一雙眼睛眼珠有點泛黃,說話時語調很古怪,吐字含糊不清,像是含了一口毒汁的蛇:“你們不是警察,是特控部的人。”

徐止一樂:“原來你還知道我們,知道我們還敢犯事,看不起我們啊?”

黑牌阿讚搖搖頭,用一口有些古怪的漢話威脅著:“都出去,否則我就殺了她。”

尹青嵐面色不變,語氣輕輕松松:“暹羅黑袍阿讚。你是怎麽入的國門,偷渡?”

說著,她還往店面裏面的那扇小門看了看:“來宋知樂家裏殺她的不是你,你同夥呢,在裏面?”

一個照面,老底被毫不留情地掀開。

黑袍阿讚面色瞬間陰沈下來,打量幾人一圈後突然張開手,幾人身後的門瞬間就被“砰”地一聲關上。

“不出去,那就都別走了!”

尹青嵐右眼轉碧,擡手青銅錢虛影朝著那扇櫃臺後面隱蔽的小門飛去。她看也不看這黑袍阿讚,擡腿大步朝著小門走去。

一進這家店,尹青嵐就從這扇門裏感受到了很不妙的味道。

黑袍阿讚嘴裏低低念了一句古怪的口訣,一旁墻根下擺放的櫃子裏立即爬出幾只渾身發紫的嬰兒。它們頭顱脹大,皮膚泡腫,滿嘴慘白獠牙,朝尹青嵐飛快地撲過來。

祝阮菱當然不可能讓他去攔著尹顧問,桃木劍握在手中反手一擊,熱浪沖天而起直擊黑袍阿讚面門。在他匆匆抵擋時,徐止沖上前,扣住黑袍阿讚掐著趙雅夢脖子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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